陈生的请求_师尊在修无情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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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生的请求

  晏泽宁与闻熠私下谈了许多,但内容无非是对晏泽宁立场的试探,最后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,宾主尽欢。

  之后晏泽宁一直外出寻找万年石乳,他也托了很多人帮他找,但是一无所获。万年石乳这东西算不上精贵,其用处也有限,但得到这东西非天时地利不可,一剑门的宝库中也没有存储此物。

  晏泽宁正为此忧虑之际,陈生找到了他。

  陈生邀请晏泽宁去天痕峰品茶。

  天痕峰顶,落日余晖把这片地染得绯红,晏泽宁坐在寒石之上,呷了一口茶。

  “天痕峰主说手里有在下想要的东西,不知在下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能得到它。”晏泽宁放下茶杯。

  陈生摊开手,一个玉盒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上,他把这玉盒放在桌上,推到晏泽宁面前。晏泽宁微微笑着,静默不语。

  陈生捻着胡须,眯着眼睛道:“我也不拐弯抹角了,我其实想求晏真人收个入室徒弟。”

  “陈真人自己就是元婴尊者,又何必来求人呢?”晏泽宁问着。

  陈生大笑起来,笑后说着:“晏真人想来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。我已过了五百九十六个春秋,元婴修士最多能活六百年,现在收徒弟,那不是耽误我家小子那天资吗?”

  “你家小子?”晏泽宁问着。

  陈生面带微笑,“我前些年自知大限将至,想享受些凡人的乐处,就化作凡人与一凡间女子成了婚,她怀孕了,生了个孩子,是个天资聪颖的男孩。”陈生说着这些,眼神发亮。

  晏泽宁听了,有些怔愣。

  “我儿是个水灵根,他不修炼可惜了。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我这个做爹的过几年无法护着他了,我就想着替他寻一个庇佑之人。”

  晏泽宁抬起眼皮,“一剑门元婴修士这么多,陈真人何必选上我。”

  陈生踌躇了一会儿,最后说道:“说句得罪的话,我选择晏真人,全因晏真人比较独,若是其他元婴真人,有自己一脉的人要培养,资源自然不会流到我儿身上。”

  “二则晏真人新晋元婴,庇佑我儿的时间,会长久些。”

  “三则晏真人座下也的确需要个有天分的弟子来撑起你这一脉,而晏真人现在只有个三灵根的徒儿。就算没有我儿,晏真人也会去寻别人,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呢,再来,我儿也不差。”

  晏泽宁问道:“那陈真人又怎么知道,在下一定会收贵公子为徒。”

  陈生把桌上的玉盒放在晏泽宁手中,“除了这盒万年石乳,我还会助晏真人登上刑罚堂堂主之位。我快要死了,只想给我儿留下一些遗泽。”

  晏泽宁心中一动,不动声色收下了这盒万年石乳,陈生看着也笑了。

  陈生拱手说道:“三个月之后的试炼收徒大会上,还请晏真人多多照顾我儿。我儿娇惯了些,还请晏真人千万别往心里去。”

  “自然会的。”晏泽宁品了一口茶。

  ……

  万年石乳到手的如此之快,这是晏泽宁没想到的。他没有了逃避的借口,终是要去面对池榆。

  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控制感情。

  晏泽宁烦躁地想。

  不到最后,他不想用那个方法。

  再去看一看池榆吧,若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,他能控制得了的话,那个方法也就不必用了。

  ……

  晏泽宁回到阙夜洞之时,池榆正在厨房之中。

  这几个月池榆出不去,穷极无聊,便求着管事的在阙夜洞中弄了个厨房,研究吃食,重点研究对象便是桂花糕。

  不知怎么的,她其余菜都做的不错,就桂花糕屡战屡败,做出来简直不是人吃的,她每每尝一口就吐了。

  晏泽宁站在厨房外,眼神附着在池榆身上,他看着池榆忙碌的身影,视线不由得游移到池榆的侧脸上。

  好像瘦了一些,因为生病了吗?自己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。

  晏泽宁再看向池榆松松垮垮的发髻、饱满的耳垂、带着笑意的眼睛以及红色的唇瓣。

  池榆的唇上……怎么有血疤,电光火石之间,晏泽宁想到了离开之前做的事,他捏紧门槛,骨节泛白,指尖泛红,把视线移开,不敢再看。

  池榆感到身后有人,她先时以为是管事的,她扭过头,“帮我带个——”,待到看向门边时,她看到了晏泽宁神色淡漠地站在那儿。

  “师尊——”池榆喜出望外,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。”说着,伸手就要去拉晏泽宁的袖子,“你过来尝尝我做的桂花糕。”晏泽宁把袖子错开,冷淡说着:

  “整日就做这些没用的。”

  池榆愣住了,“师尊,你怎么了。”她走近晏泽宁,抿唇道:“你还在生气吗?”

  晏泽宁退了一步,什么话也没说,拂袖离开。池榆追上去,跟在晏泽宁身边,一面小碎步迈着,一面看着晏泽宁的侧脸问他去哪里了,怎么这么久都不联系。

  晏泽宁听了池榆的话,停下脚步凝神望着她,“把手给我。”

  池榆不知何意,但依言伸出手,晏泽宁搭上池榆的手腕,良久,他说道:

  “看来你没有偷懒,灵玉床天天睡着,你坏的灵根滋养的差不多了,东西也备齐,是时候进行下一步动作了。”

  池榆心思顿时就在脑子里转了百十来个圈,她背手笑着问,“师尊,你出去是不是给我找修复灵根的药。”池榆弯着眼睛看着晏泽宁,晏泽宁错开眼,并不作答。

  池榆笑嘻嘻把晏泽宁推到玉凳上坐着,“师尊,你坐下。”话音刚落,池榆钻进厨房,出来时手上端着一盘热腾腾的桂花糕。

  她把桂花糕放在桌上,献宝似地推到晏泽宁眼前,把筷子强迫放在晏泽宁手中,恳求说着:“师尊,你试试呗。”

  晏泽宁眉尖微蹙,拈起一块桂花糕,小心放到嘴中。半晌,池榆没看出晏泽宁神色变化,她略带担心问着好吃吗?

  晏泽宁放下筷子,说了一句好吃。

  池榆不信,夹了一块放进嘴巴,“呕”的一声吐出来了。

  味道还是没有进步。

  池榆苦着脸对晏泽宁伸出了大拇指。

  亏师尊对着这玩意儿还说好吃,酸不拉几的,喝中药都好过吃这玩意儿。

  她做桂花糕,是有讨好师尊的意思,乘他被讨好心情愉悦时候,再说搬出阙夜洞的事。但现在她桂花糕做失败了,她摸不清这时候是不是该说这件事。

  于是池榆左一句右一句,磨磨蹭蹭的,东绕西绕说些无关紧要的事,晏泽宁岂能看不出她有事想说。他心中暗笑,嘴角上扬,“有事直说,何必这般作态。”

  池榆赶紧搬了板凳坐到晏泽宁身边,“师尊,你一个人在阙夜洞住了一百多年,多个人,你一定很烦吧。特别是那个人又吵又闹,整天叽叽喳喳的,还要跟你犟嘴,惹你生气。”

  晏泽宁又夹了一块桂花糕,“所以呢?”

  池榆盯着晏泽宁,“所以那个人是不是搬出去比较好,你就眼不见心不烦。”

  “眼不见心不烦。”晏泽宁嘴中重复这句话,池榆连连点头,“对,就是眼不见心不烦。”

  晏泽宁听到池榆想要搬出去时,心中说没有愤怒是假的,但池榆那句眼不见心不烦,让他按捺下了这丝怒意。

  说来奇怪,他虽然想要炼化感情,还躲着池榆,但从来没想过把她放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。池榆在阙夜洞之时,他心就安静平和,因为不管他去了哪儿,回来之时,他总能第一时间看见池榆,不会去哪里都找不见。

  池榆见晏泽宁没有反对,继续说:“灵玉床其实也可以跟我一起搬出去,这样就不会耽误我修复灵根了。”

  晏泽宁摸着池榆的头,“你想搬出去,也不必这么着急,再过两日,我替你修复了灵根,只要出门带着两个管事的,一剑门内你去哪里都使得。”

  池榆听了,惊喜之情溢于言表。

  晏泽宁垂下眼帘,眼神晦暗不明。

  就这么想离开他吗?

  “那我需要为修复灵根做什么准备吗?”池榆笑着问。

  “这几日先不要进食,喝水就行。”晏泽宁回道。

  ……

  热气氤氲的温泉池边,池榆披散着如黑绸般的长发,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,抱着双膝蹲着。

  她面前的温泉水呈乳白色,还时不时腾起几个气泡。

  池榆这几天没吃饭,脸色苍白,手脚无力,她看着这滚烫的水,脸色由白变青,“师尊,”她仰起头,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晏泽宁,担忧问着,“我泡这个东西真的不会痛得死去活来吗?”

  晏泽宁从她背后挑起一缕青丝,慢慢从头摸到尾。轻轻说:“一点都不疼的,你相信师尊。”

  “温泉水被我加了万年石乳才变成这个样子,你在这里泡三天,身体把万年石乳吸收干净,师尊才能替你接灵根。”

  池榆抓住晏泽宁的裙摆。

  感情这还只是前期的准备工作。

  “真的?一点都不疼!”池榆小心又问了一次。“真的。”晏泽宁摸着她的头,语气坚定。

  池榆用脚尖试了一下,觉得不疼也不烫,便放心下去。待到她全身浸入这温泉水时,刺骨的寒冷把她从头冻到脚,她瑟瑟发抖,嘴唇颤抖,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。

  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的痛意,像是在受剥皮之刑,她感到整张皮都快被这泉水撕开来,这泉水好像有着自己的意志,迫不及待想把她内里的血肉都剖露出来。

  唯一能代她诉说痛意的,便是她流下来的眼泪。

  池榆泪眼朦胧看着晏泽宁,似是在控诉晏泽宁为何说谎。

  晏泽宁走到温泉边,眉目清冽,眼神温柔,“别这样看师尊。”说着,他捂住池榆的眼睛。师尊会受不了的。

  过了半个时辰,池榆感到越来越疼了,她实在受不了了,用尽全力才往上爬出一寸,却被晏泽宁那只纤长却有力的手按下去了。

  “忍忍吧。”晏泽宁贴在池榆身后,一手环住池榆的肩膀,头埋在池榆颈脖,轻轻说道。

  池榆痛得快要晕过去,却被晏泽宁下了明心诀,让她时时刻刻保持清醒,池榆一边受着这剥皮之刑一边哭,最后奋力咬住晏泽宁的手臂。晏泽宁撤了金身,池榆把他的手咬得血肉模糊,筋骨毕现,他却温柔的笑了,吻着池榆的耳垂又说着:“再忍忍吧,师尊陪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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